昆仲相機博物館現有藏品共計1329件(套)。
郭繼江兩兄弟在博物館里檢查收藏的相機。
1947年制造的仙樂牌(SELO)相機
上世紀六十年代制造的蝴蝶牌6寸外拍機
擺放在展廳里的復古國產相機見證了國產機械相機的發展。
驅車穿過佛山高明大橋右拐下橋,再行駛兩公里便來到靈龜公園。公園內,一座占地一千平方米的建筑格外引人注意,這便是目前全省唯一一家在國家文物局備案的國產相機博物館昆仲相機博物館。走進這家位于佛山市高明區的博物館大廳,莊嚴肅穆的黑白灰三色呈現眼前,帶有歲月印記的各色國產相機在冷暖相間的燈光下相繼映入眼簾。人們的收藏與參與讓冰冷的老相機有了溫度,似乎與博物館旁滾滾東流的西江水一起傾訴著如歌的歲月。
昆仲相機博物館的創辦者之一郭繼江說,館內陳列藏品時間跨度近100年,見證了中國光學工業、化學工業、機械工業以及電子工業的發展歷程。研究考證這些藏品,可以觸摸到中國近代機械制造的另一條脈絡。郭繼江告訴記者,提升后的昆仲相機博物館于5月18日(國際博物館日)開放。“黎芳影像館”會呈現高明籍中國攝影巨擘黎芳的傳奇一生。
文/廣州日報全媒體記者劉鵬飛 圖/廣州日報全媒體記者陳楓
超千件藏品再現 國產相機發展歷程
走進昆仲相機博物館,眾多散發著斑駁之美的國產相機一下子把你拽回兒時。郭繼江告訴記者,整個博物館占地1000平方米,分為單反相機、雙反相機、黎芳影像館、攝影耗材四個展區。“昆仲相機博物館現有藏品涵蓋中國國產相機、零配件、攝影耗材、地方珍貴歷史影像等,共計1329件(套),其中不乏存世稀少的珍貴藏品。”郭繼江說,館內陳列藏品時間跨度近100年,研究考證這些藏品,可以觸摸到中國近代機械制造的另一條脈絡。
每一座博物館都有自己的鎮館之寶,昆仲相機博物館的鎮館之寶會是什么呢?郭繼江介紹,長城牌楸木制相機是鎮館之寶之一,于20世紀50年代初制造。“機械相機與如今的數碼相機差別很大。”郭繼江說,這臺相機高1.5米,由木箱、鐵盤支架構成。拍照時,照相師傅通過兩邊的搖把和鋼齒升降鏡頭和對焦。最后,照相師傅要鉆進被一塊黑布遮住的閘口取景并摁下快門,才能完成一次照相。雖然與數碼相機比它是個巨無霸,不過在那個年代卻是主流,為千家萬戶留下了珍貴的影像。
據悉,昆仲相機博物館收藏了許多國產品牌相機。其中,最為人熟知的品牌莫過于海鷗牌相機。由于產品眾多,博物館以時間為線索,梳理了海鷗牌相機1958年~2013年的產品發展歷程。
父母熏陶點燃收藏興趣
為何會創辦一個國產相機博物館?昆仲相機博物館館長郭繼東告訴記者,收藏國產相機源于兒時與母親下鄉拍攝的經歷,可以說是父母的熏陶讓他和弟弟郭繼江走向了與攝影相關的工作。“我母親是攝影師,當年在貴州支援三線建設。”郭繼東說,20世紀70年代,母親就背著國產相機穿山越嶺為當地村民拍攝家庭照片。那個年代,相機是奢侈品,母親使用過多臺國產雙反相機,這些黑色的機械工具在兄弟倆心中打下深深的烙印,也成為他們的首批收藏品。
母親的熏陶讓兄弟倆對相機產生了興趣,也讓他們在今后將近20年的時間里不斷購買、收藏國產相機。而真正點燃創辦國產相機博物館熱情的還是源于11年前的一個想法。“大學畢業后我就一直從事媒體工作,那時我跟領導申請做一個創意集群。”郭繼江表示,當時政策也支持,于是這個創意集群便被做了起來,一直以公益性質在操作。盡管當時郭繼江并沒想做國產相機博物館,不過在這個創意集群里能看到國產相機博物館的一點影子。大概是2017年到2018年間,辭職回到高明的郭繼江突然發現博物館可能是國家未來大力倡導發展的一個重要方向,這時他才產生不如將近二十年收集的藏品做成博物館的念頭。
再加上,兄弟倆都覺得中國的國產相機在機械時代是能跟日本、歐美抗衡,他們就想留住中國機械制造這個輝煌的歷史。于是,從2018年開始,兄弟倆決心將藏品公之于眾,走上了申報博物館之路。
遠渡重洋只為收回一件件珍貴相機
博物館里的國產相機從何而來?郭繼江告訴記者,當時我國西北、東北、西南的“三線”城市都是生產相機的主要企業,出生在貴州的他們能方便地收集到相機,因而便積累了一個這樣的收藏渠道。“我們收藏的明佳相機,當時就是在重慶的工廠生產的。我們在西南長大的人就能找到這樣一個產品源頭,將剩下的產品全部收購過來。”郭繼江稱。
雖然有著這樣的優勢,不過兄弟倆的收藏之路也布滿荊棘。郭繼江說,當年為了收藏國產相機在國內東奔西走,穿梭于各地的天光墟和舊貨市場,甚至為此遠渡重洋。郭繼江舉例道,2015年,他們去洛杉磯收購了一批國產相機。“這批相機是‘國產相機之父’鄭崇蘭設計研究制造出的中國第一臺照相機——仙樂相機。”郭繼江稱,當時得知在美國洛杉磯有不少這樣的相機,于是他們便遠渡重洋收回了十幾臺仙樂相機。
不僅如此,改造提升后的博物館增設了“黎芳影像館”,該影像館已于5月18日與觀眾見面。實際上,對黎芳身世的發掘也是一件耗費精力的事。據介紹,2020年美國康奈爾大學約翰遜藝術博物館展出4個月的黎芳特展獲得人民日報海外版的詳細報道,報道里提到黎芳祖籍佛山高明。不過在查閱材料的時候,并未查到黎芳的相關資料。后來經過多方努力,終于在中國香港大學圖書館找到黎芳為“端州之高明人”的佐證,這才確定黎芳是真正的高明人這個身份。據悉,“黎芳影像館”將展出200~300張的黎芳作品,以及用影像的形式不斷播放黎芳的生平和作品。
三年艱辛創辦 博物館一次性過審
對郭繼東和郭繼江兩兄弟來說,2021年9月24日是值得銘記終生的日子。那一天,昆仲相機博物館一次性通過專家組的鑒定獲得國家文物局備案注冊。回想起博物館的申報之路,郭繼江坦言不想再來一次。“從申報那天開始,就被捆綁在這個上面了,做過一次都要掉一層皮。”郭繼江稱,前前后后花了三年時間,他們才通過鑒定。
“申報做博物館這個過程是很艱難的。”郭繼江說,不僅要對1300多臺相機的材質、尺寸進行介紹,并且對相機的脈絡等要做一些描述,光申報書他們就寫了50萬字。不僅如此,當時申報做博物館還沒有相應的指引,整個就是自己摸索的一個過程。“當時需要找到第三方——廣東省博物館協會對場館里的藏品做一個評估。隨后,還要找國家文物局對藏品有多少真品進行評估。”郭繼江說,博物館的申報并不是有錢就能批得下來,還得看館主,因為館主是博物館的靈魂,因而國家相關部門還會對館主進行考量。
由于兄弟倆對國產相機的方方面面都比較了解,加上藏品豐富并且博物館為垂直領域,這才使得他們能一次性通過鑒定。郭繼江直言,能一次性通過鑒定很幸運,“幸好國產相機領域是垂直領域,這也說明我們選擇的方向是對的。”
申報“研學游”項目讓博物館煥新彩
當下,博物館的生存成為不少人關注的話題。那么昆仲相機博物館是如何維持生存的呢?郭繼江說,博物館的運營開銷基本上來自他們所創辦企業的投入。“政府對博物館也有一定的資金扶持,希望博物館能實現自我‘造血’。”郭繼江說,“目前我們正在申報研學項目,希望能給博物館帶來新發展。”
郭繼江給記者算了一筆賬,不算上藏品維護和購買,博物館每年的水電、人工基本開銷就要20萬元。據介紹,為了能讓博物館更好地發展,郭繼東和郭繼江兄弟倆也做了很多嘗試。趁著文創熱,兩兄弟投入了50多萬元制作了一些文創產品。不過由于博物館IP效應不是很強大,大家的購買欲不強。再加上,博物館比較小眾,大都是在攝影愛好者之間有一個傳播,使得文創產品的嘗試最終以失敗告終。
不過郭繼江并不氣餒,他表示,目前博物館正在申報研學項目,通過后能給博物館帶來一定的收入。郭繼江說,國產相機也有輝煌的一個歷史時期,中國人通過引進和借鑒、創造生產了50多個品牌的相機。博物館展陳的相機反映了中國人在技術上突破封鎖,迎難而上的精神。對他來說,昆仲相機博物館也是對愛國主義的一個宣傳教育,希望能成為愛國主義教育基地。
來源: 廣州日報
責任編輯:Rex_08